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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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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
北地的神祭在雪山之巔的溫泉池裏,池水周邊開滿了晶瑩的花朵。

桑遙有時在溫水裏被進入,水波搖晃著,溫柔的撫摸他的全身。有時又在花叢中間,晶瑩的花朵被塞進體內,然後被搗碎、搗爛,汁水濺出而濃香四溢。

北涯的熱情一直高漲,興致勃勃不見停歇。

好多次,桑遙哭著、尖叫著求饒,踢他肩膀趕他走,四肢著地跪爬著要逃跑,卻被以這跪趴的姿勢進入。

北涯這禽獸還叫他扶好肚子,免得給掉出來了。

肚子的墜感太重,以至於桑遙當真恐懼肚皮就那麽裂開讓裏面的小崽子掉出來。

本來才七天的神祭,硬是讓北涯拖到了十天。

最後是族人覺得再搞下去可能要出現流血事件比如殺夫之類的,為了北涯長遠的婚姻著想,他們在外面敲起戰鼓提醒。

桑遙真被這北地剽悍開放的風氣氣笑。

出來後,北涯被趕出房門,半個月沒能近身。

北涯精力旺盛,雖好好的大餐了一頓,但也扛不住半個月吃素。

後來死皮賴臉的擠進房門,再後來在外面蹲守到半夜爬窗進去,把桑遙抱在懷裏先狗啃一頓再睡覺。

差不多天亮時再偷偷摸摸爬出去,站外面裝‘知錯了’的深情樣。

北涯扒在窗框外,捧著一大束雪地特有的雪蘭說:“好乖乖,你就讓我進去吧。我知錯了,我保證以後都克制!要是再不知悔改,我就自己去跪雪地。”

“好遙遙、好乖乖,你趕緊讓我進去。”

桑遙:“滾。”

“崽子不見我,他肯定想我了。你忍心我們父子相離?”

桑遙:“不一定是你的。”

“又說胡話。”北涯也不惱,繼續哄:“昨天不夜城又收了一批租金,十萬金石。你就不想看看嗎?”

十萬!!

桑遙眼饞得不行,但他只是奇怪的說:“又不是我的,別勾我。”

“我的還不是你的?”

聞言,桑遙心動:“那你把賬冊給我。還有,這十萬金都給我安排?”

“由你說了算。”北涯大氣的說:“我賺那麽多就是要讓你揮霍!”

桑遙此時還不覺得心動,等他見到那真真切切的十萬金時,快速的淪陷了。再聽這十萬金不過半個月的收入,更是為這富可敵國的不夜城驚嘆。

北涯笑著:“遙遙,都是你的。”

他那麽慷慨,桑遙都不好意思全揮霍了。

不過也確實心動,用了大半支援和改善桑族,而桑族在桑鐲的帶領下竟有欣欣向榮之勢。

“我桑族以後賺了就還你。”

北涯一聽,壓著桑遙就親了下去。

出去逢人就說他的遙遙好,知道他辛苦所以給他賺錢花,極度扭曲事實真相。

偏偏北地不夜城的雌子都被慣得全是敗家的,一時間竟然惹來不少雄性的羨慕。

他們想著,府主的雌子真賢惠。

果然是中部的雌子,溫柔賢惠又顧家。

..

桑族和東山寄來了很多東西和信件,桑遙先看桑族的,再看東山蛟族。

東山蛟族寄來一些東山特有的東西,以及椒圖特意整理出來的協助桑族發展的計劃書,寫得一目了然、簡單易懂,可見費了不少心思。

椒圖最善於處理宗族事務,他的建議和計劃幫了很大的忙,幾乎是帶著桑遙學會如何管理一個宗族。

父母早亡,宗族族老不懷好意,饒是桑遙再天資聰穎他也無法真正管理好一個宗族。

現如今有椒圖在,桑遙便覺得茅塞頓開,往下翻,則是椒圖寫的家信。

椒圖文筆好,辭藻擅華麗、也擅樸實動人,言簡意賅而字字珠玉。

北涯悄悄從他身後走來,瞇著眼睛看蛟族的來信,正好見到最後一句話‘等你回來,我再教你’。

手把手,教你。

想到這個畫面,北涯在心裏冷哼,然後從後環抱住桑遙,順手抽走他手裏那疊信件瞥了眼,放到桌上時眼疾手快的抽掉唯一的家信。

“遙遙,我帶你去看雪山極光。”

北涯背著桑遙,將那封家信揉成團,扔了。

桑遙不耐北涯過於纏人的動作,心知不應的話,他會更纏人。

於是只能答應去看那什麽雪山極光。

雪夜。

越過最高的雪山之巔,蒼穹如蓋,漆黑無星月。寒風夾著雪花呼呼刮來,冷得刺骨。

桑遙全身包裹嚴實還是覺得有點冷,那廂北涯將背上的皮革袋松開,裏面竟裝下了許多東西。

他好奇的站在旁邊看著北涯從皮革袋裏翻找出一個皮革,然後鋪開、用竹子撐開,形成一個圓包。然後北涯又在裏面鋪上溫暖的皮裘,坐在裏面拍著皮裘說:“遙遙,快進來。”

桑遙走了進去,坐下來,發現裏面很暖和。

北涯從後面圈住桑遙,拿出一個皮革水袋,自己先喝了一口,又遞到桑遙嘴邊:“喝一口暖身子。”

桑遙聞到很香濃的酒味,當即喝了兩口,烈得喉嚨發燙,不過一會全身便熱起來。

他再喝了兩口,整個人便有些醉醺醺的。

“這什麽酒?”

“北地的雪蘭鼉,用雪蘭餵養長大的鼉血釀造。烈酒。”北涯大口大口的灌著烈酒,身上僅著單薄的袍子。“你喝幾口就行了。”

桑遙瞪著眼:“我酒量好。”

“乖。”北涯推開他的手,自己又灌了兩口,然後捏著他的下巴移動向前:“看,極光。”

桑遙向前看。

美麗柔和的光芒鋪天蓋地的落下來,破開了黑暗,剎那間照亮天地,似神跡降臨。

桑遙久久無語。

“好美。”

北涯輕笑了聲,喝了口酒,渡給桑遙。

雪山之巔,寒風淒雪,天地極光,而小小的皮革袋裏,北涯和桑遙唇舌交纏。

..

時間過得飛快,若不是骷髏海的人馬突然之間大規模出現在不夜城,桑遙也意識不到他在北地竟已待滿兩個月。

如今,頂著北地難得出一次的太陽,骷髏海一行人正在前院站著,等著接回他們骷髏海的主君。

難為這群喜陰又自閉的骷髏出現在人滿為患的不夜城,還是在白天、太陽底下,從城門口主幹道大搖大擺的進來。

現下,他們正沈默的佇立在北涯的府宅裏等待。

內府前廳。

桑遙過來時正見北涯和亡燭相對而坐的一幕。

北涯面無表情,單手撐著臉頰看似百無聊賴,實則眼眸微瞇應是在打什麽壞主意。

他這模樣有點像桑遙初見時的北涯,傲慢兇狠不近人情。

亡燭罩著黑色的外袍,寬大的帽子籠住了臉,只伸出一只白得毫無血色的手。

那手似玉雕琢而成,卻因毫無血色而顯得有點詭異。

此時,那只手正靈活的擺弄一個袖珍骷髏,拆開、安裝,不斷重覆,而且快得令人眼花繚亂。

當桑遙踏入前廳,各自做著事的兩人當即擡頭齊齊看過來。

北涯伸出手:“乖乖,過來我這兒。”

亡燭摘下帽子,露出異常陰柔美麗的面孔。他看向桑遙,輕聲喚:“桑遙。”

一個伸著手等他過去,一個雖無太多話,目光卻死死盯著他,寸土不讓似的,無聲無息的較量以及在桑遙面前爭奪註意。

他們因為這份較量而造成無形的壓力,壓迫著桑遙前進的腳步。

北涯揚起笑,那笑不太好看。

他說:“乖乖,為夫這裏有空位,有你喜歡的糕點和茶水,過來我這裏坐著。”

亡燭沒說話,只是手裏的袖珍骷髏收了起來,而地面在此時拱起,一只小腿高的小骷髏爬了出來。

那只小骷髏有模有樣的作揖:“主君好!主君,族長來接您和小族長回骷髏海。”它跑過來,捧起一朵杜鵑花:“送給您。阿蜀在骷髏海的早晨摘下來的。”

桑遙眨了眨眼,接過那朵送到面前來的杜鵑花。

不知如何保存的,這杜鵑花的花瓣上還沾著露珠,新鮮得像是剛從枝頭采下來。

“謝謝。”

桑遙道謝。

於是小骷髏順勢扯著他的衣角,小心翼翼又高高興興的把他牽到亡燭身邊的座位,然後跳上桌跪坐下來。捧著臉頰幸福的看著他們兩人並挪了挪屁股,一不小心就擋住了北涯的臉。

北涯:“……”

他差點就暴怒的碾碎這堆破骨頭!

北涯皮笑肉不笑:“你來得真早。”

亡燭不鹹不淡:“剛剛好。”

兩個月時間剛剛好,不早不晚,連北涯想再找點借口拖一拖都沒辦法。

北涯很憋屈,但是沒辦法。

雄性共享同一個妻子就必須要有遵守規則的覺悟,如果妄想獨占,他就會被其他雄性聯合起來驅逐。

北涯:“現在走?今天出了太陽,但過兩天就會有暴風雪。遙遙扛不住,還是再住幾天等風雪過了再說。”

亡燭和小骷髏齊齊看向北涯,面無表情,目光冰冷。

北涯不為所動:“我沒必要拿這事破壞規矩。”他看向桑遙,忍不住解釋:“遙遙月份大了,現在六個月,差不多是危險期。一旦出現暴風雪,連人帶車馬都會被卷進去。”

暴風雪確實很可怕,不亞於海上風暴。

亡燭:“日行千裏。”他看向桑遙:“骷髏海來回都用日行千裏,你不必擔心。”

桑遙一驚,他剛才進來時就看到外面站了一圈的骷髏海精銳,要是全都用名為‘日行千裏’的機械,豈不要燒掉許多金石?

大宗族,真有錢。

北涯此時極度不爽,他最後一個留著桑遙的借口也沒了。

於是再次認真思考暗殺的決定。

當然最好也只是想想而已,畢竟一個大宗族的族長要是能隨隨便便就被暗殺,那就沒什麽人會敬畏大宗族了。

“我跟遙遙說會話。”

北涯妥協了。

亡燭一動不動。

“嘖。”北涯:“我們夫妻之間說點悄悄話難不成你還旁聽?”

亡燭只問桑遙:“你想聽他說話嗎?”

桑遙註視著亡燭,又看了眼莫名煩躁不悅的北涯,想了想還是說:“我先跟他說會話。”

亡燭:“好。我先出去,有事叫我。”

桑遙訝異於亡燭的好說話,不過很快他的註意力就全被北涯占據。

北涯捧著他的臉然後湊過來咬他的鼻尖並抱怨:“乖乖,我現在心疼死了。”

桑遙拍拍北涯的肩膀以示安慰:“我還會回來。”

“四個月後了。”北涯將桑遙攬入懷裏,垂下眼眸說:“要是只有我一個就好了。”

語氣有些低落,實在不符合向來驕傲的北涯。

桑遙不知為何,心裏忽然覺得不是滋味。

雄性占有欲一向很強烈,可以說與他人分享伴侶已經耗盡了他們這輩子所有的寬容。然而並非只有雄性感到痛苦,雌子也不是誰都能接受。

桑遙其實想那麽說,但他還是沒有說出來。

“別動,我抱抱你。”

擁抱了許久,到了不得不送走桑遙的時間,北涯說:“我會每天都想你。你記得想我,記得告訴小崽子,讓他別把我給忘了。”

北涯目光灼灼的看著桑遙,期待他也說些什麽。

桑遙說:“我要走了。”

北涯的目光有些黯淡,他笑了笑:“走,我送你出去。”

他送走桑遙,看著前方等待的亡燭忽然說:“我忽然覺得椒圖忍耐力挺不錯。他當時沒揍我,而我現在就想殺光骷髏海!”

北涯語氣冰冷,充滿殺意。

他是認真的。

然而他必須強自忍下這股殺意,還要親手將他的伴侶交到另外一個雄性手裏,無亞於最殘酷的刑罰。

“去吧。”北涯啞著聲說:“好乖乖。”

桑遙向前走,亡燭在等他。

走了幾步,他忽然回頭,抱著肚子沖北涯說:“我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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